醒来
烟台永铭中学 初四七班:王树红 指导教师:岳琨
那年深秋,我因某些原因大受打击。那时的我,颇有一股“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矫情劲,但却无法从中脱离。而那位风中的老人,让那个乐观的我再度醒来。
清晨,这座城已苏醒良久。我呆立在窗边,轻轻抹开窗上的一层水雾,内心的孤独感又莫名地升起了,可窗外分明是热闹的人山车海,一片干枯发黄的树叶被风吹落,向这里飘来,我伸出手去接,它却被我眼前的玻璃阻挡,轻飘飘地落入了干草地。我看着它出了神,突然闪过了出去看看这座醒来的城市的念头。
街边,车流如往常永不停歇,过往的行人谈笑间凝出一丝细淡的白雾,缓缓升入半空,消失不见。脚下走过的断叶不停发出脆响,仿佛在宣告它们生命的终结。
正低头走着,一阵寒风刮来,我抬起头,不远处正坐着一位瘦削的老人。老人留着一绺花白的胡子,衣衫不新但干净,皮肤仿佛紧紧贴在骨头上,脸上一道道苍老的皱纹深如沟壑。走近,老人正熟练地整理他的乐器箱。他也看到了我,和善地对我一笑,脸上的沟壑更深了一层,手上的工作却仍没有停下。一丝雾气从老人嘴边飘出:“小姑娘,有事吗?快回家吧,外面太冷了。”说完,老人爬满厚茧的双手终于清闲下来,弓着的腰也直了直,但依然呈弯曲状。我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定在那里,仓促地微笑。老人见我没有反应,便询问我是否愿意听他说说话,同时递出了一把小凳子。我迟疑地接过,依然保持着距离。
老人没有在意,开始讲述他的经历。
老人的儿子参了军,因为不可交代的原因无法回乡,老两口思念儿子却又无可奈何。后来,老伴儿生了病卧床不起,老人只好一边照顾老伴儿,一边卖艺挣钱。但他相信自己总会盼到一家团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完,他舒了一口气,又笑了起来。我震惊地看着眼前骨瘦如柴的老人。一位经历风雨后仍能风轻云淡笑着诉说的人,是值得敬佩的。
老人又俯下身,拾起一片泛黄的小叶,粗糙的手指轻捻着叶柄。“生活这个东西呀,就像用指甲掐蚊子包,痛并快乐着,过去那阵儿也就没那么痛了,再过一阵儿,就彻底好了。”听完这段话,原本静坐无言的我豁然开朗,心中的阴霾也一拨而散。是啊,有什么过不去的呢?时间就是最好的良药。我向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迎着暖阳跑回家,那个乐观坚强的我正渐渐醒来。
村上春树说过:“当你独自穿过了暴风雨,就不再是原来那个人。”当我再次回到这里时,只看到一个坚毅的背影在寒风中拖着乐器箱艰难地前行。那位老人是我成长路上的引路人,呼唤着我从迷茫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