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7日,“5·18”、“6·3”两起杀人碎尸案案犯史国欣、史存东被烟台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处死刑。时至今日,提起这两起杀人碎尸案,仍让人胆颤心惊,心有余悸……,事情还要从今年5月18日说起。
“羊肉”变“人肉”,案发潍坊
2002年5月18日清晨4时许,天刚蒙蒙亮,家住潍坊市坊子区的养路工老林像往常一样在他管辖的路段开始打扫卫生,当他走到莱(阳)潍(坊)高速公路20KM处一座立交桥时,借着朦胧的晨光,发现桥下有两个黑乎乎的东西。他好奇地走到桥下,发现是两只崭新的深蓝色旅行包。用手摸摸,软软的,一个包还向外渗出些血水,拉开一点拉链,见里面是黑色方便袋装的肉,带有腥味。老林想:也许是高速公路上过往车辆掉下来的羊肉。他一手提着一个旅行包上了立交桥,顺便将一只黑色方便袋解开,蓦然发现一只惨白的人头。老林吓得失声尖叫,拔腿就跑,飞也似地跑到坊子区公安局刑警大队报了案……
案情就是命令。坊子区公安局刑警大队派技侦人员火速赶赴现场,发现两只旅行包里装着一具被肢解的尸体。经尸检得知,死者为男性,约30岁左右,系被人杀死后将尸体肢解。案情重大,坊子区公安局刑警大队立即向上级做了汇报。当天,一个由省公安厅、潍坊市公安局和坊子区公安分局三级公安机关30余名技侦人员组成的“5·18”专案组宣告成立。
寻找尸源,兵发莱阳
根据现场情况,专案组认为,此现场为抛尸第二现场,迅速找到第一作案现场是侦破此案的关键。针对抛尸现场位于莱潍高速公路桥下的地理特点,专案组决定从高速公路的起点开始逐渐查起。专案组民警立即兵分两路,一路在莱阳、烟台展开调查;另一路从青岛、莱西查起。
前往莱阳的专案组民警,在莱阳警方的大力配合下,发现了一条重大线索。5月20日,他们与前往莱阳市公安局寻找失踪业务员管某的济南市某制冷设备厂不期而遇。管某前几天到莱阳洽谈业务,第二天曾给厂里打电话说因为在莱阳美容院出了点事,要求厂方向其金穗卡上汇10000元钱,并给其一个同学打电话让向其金穗卡上汇款3000元。但款已经汇出几天了,管某却没再有消息,连莱阳客户也销声匿迹了。
经辨认照片,死者正是该厂失踪的业务员管某。经查询,发现汇到金穗卡上的现金已被提取,并获悉死者生前曾在栖霞市打过电话。尸源找到了,案情有了突破口,立即奔赴栖霞查找可疑电话。
查找第一现场,会师栖霞
5月24日,由14人组成的专案小分队赶赴栖霞,同时,烟台刑警支队技侦人员也赶到栖霞进行支援。栖霞市公安局负责人在了解案情后,专门指派刑警大队教导员闫连勋带领民警全力配合潍坊专案组开展工作。几地民警栖霞汇兵后,立即召开案情协调会,对整个案情进行了详尽的讨论。最后确定:犯罪嫌疑人可能是将受害人从莱阳骗至栖霞后敲诈勒索,然后杀人碎尸。杀人碎尸第一现场应在栖霞境内,查找死者生前拨打的电话是侦破此案的关键。
会后,警方立即在栖霞展开了大规模的调查摸排,对重点部门和人员逐一排查。然而,死者生前拨打的电话系栖霞一公用电话,关键线索中断了。但专案组民警注意任何一点蛛丝马迹,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继续进行排查。经过八天的艰苦摸排工作,专案组民警调查群众9000余人,走访民宅3000余处,栖霞大半个城区都被排查过了。查找了几个可疑人员,但与“5·18”杀人碎尸案没有任何关系。一条条线索中断了,一个个嫌疑人被否定了,案情侦破陷入了僵局,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而死者生前拨打的电话,经查是一个公用电话,关键的线索也断了,案情陷入了僵局。专案组决定分兵两路,栖霞市公安局继续负责此案的侦察工作,专案组则撤回济南、潍坊一带从业务员管某身上查找新的线索。
床下发现碎尸,栖霞布网
6月3日早晨,栖霞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一位民警在晨练时听人谈起:住在某家属楼的王某,今天凌晨1时许,听到楼上一户人家在打架,打得很凶,吓得一夜没睡好。强烈的职业责任感,使这位民警立即警觉起来,多方打听,找到了王某。经进一步查实,王某和周围的邻居证实,凌晨1时听到该楼三楼一户人家有“胡通、胡通”沉闷的打斗声。该民警立即将这一情况向刑警大队作了汇报。
刑警大队技侦人员立即来到该家属楼进行侦查。敲敲门,屋内没有人,拧拧锁,门没锁。打开门后,见屋内陈设很正常,但却有一股轻微的血腥味。细心的技术员,在厨房的碗柜上发现少量喷溅血迹,经进一步勘察在厨房的墙壁上发现了微量血迹,有的地方的涂料已被人为地“处理”过了,情况非常可疑。当他们走到里间卧室时,发现席梦思床上的被褥整齐地放在那儿,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一层层翻开被褥和床垫时,血腥味越来越大。揭开床板,一个个黑色的方便袋呈现在眼前,打开方便袋,袋内是一堆血肉,其中一个袋内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又是一具被肢解的男尸。
案情被进一级上报,栖霞市公安局立即调集精干力量,迅速成立了“6·3”专案组,将案情进行通报。经技术分析,“5·18”、“6·3”两起案件现场尸块包装物、作案手段等特征十分相似,决定对两起案件进行并案侦察。
侦察人员兵分三路,一路继续在该家属楼守候;一路迅速查找房主;另一路调查周围群众注意发现可疑线索。“按照分工,大家马上行动!”柳华春局长亲自挂帅,侦察人员立即奔赴各路现场。
6月3日上午9点20分,一条条信息反馈到了专案组:房主是栖霞市桃村镇的王某,现居住在桃村;据家属楼周围居民反映,当天早晨6点半左右,曾看到屋里走出一高一矮两个人,乘坐一辆尾数为3的红色夏利出租车,向莱阳方向驶去。“马上查找房主王某!”“在全市范围查找车牌尾数为3的红色夏利出租车!”专案组当即作出决定。
很快,房主王某被找到。经查,今年5月初,王某已将楼房租给一个叫史国欣的人居住,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他,而史国欣的具体资料并不清楚。而房主几天来一直在桃村,没有做案时间。王某被排除,但史国欣有重大作案嫌疑。而出租车也在汽车站南找到,司机提供,当天早晨在案发地拉了一高一矮两个人到莱阳市一家属楼,后又去了趟莱阳某医院,两人的胳膊上都缠着白毛巾,可能有伤。
经相片辨认,高个很可能就是史国欣,这个消息令专案组无比振奋。
莱阳设伏,智擒疑犯
在莱阳警方的协助下,栖霞警方很快找到了出租车司机所说的医院。经查病历,有一个叫史国欣的人因手臂上有锐器伤,到医院进行过包扎,与他在一起的人叫史存东,手臂上也有锐器伤,二人包扎后,于当日上午11时30分左右离开。
办案民警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出租车司机所说的家属楼区,但家属楼共6座,无法确定准确位置。侦察人员分析:现在是下午2时15分,如果就是他们昨天晚上实施杀人碎尸的话,经过今天一上午的奔波,肯定疲惫不堪,现在一定在屋内休息。于是,栖霞、莱阳两地民警决定在楼下秘密守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犯罪嫌疑人一直不见动静。17时15分,从一家属楼里鬼鬼祟祟钻出一高一矮两个人,二人的手臂上都缠着白色的纱布。“就是他们。”出租车司机的话音未落,守候多时的侦察员已经冲了出去,扑向两人。史存东当场瘫倒在地。两人做梦都没有想到,办案民警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他们。眼见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侦察人员当即决定马上进行审讯,两人对两起杀人碎尸案供认不讳。
贪欲 将他们送上不归路
34岁的史国欣和35岁的史存东,均是栖霞市观里镇人。两人都曾被劳动教养过,出狱后不思悔改,史存东又因涉嫌诈骗罪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2年缓刑2年执行;史国欣则因涉嫌诈骗罪畏罪潜逃。
然而贪婪使他们越陷越深。很快,臭味相投的两人便重又勾结在一起,分别在莱阳和栖霞租好房,以备躲藏及作案使用,并准备好工具,预谋作案。
5月16日,两人在莱阳遇到业务员管某,将其骗到租房处,两歹徒立即凶相毕露,采用暴力手段将管某制服,从管某身上搜出随身携带的人民币90余元及熊猫手机等物,并敲诈人民币10万元。5月17日上午,管某被逼无奈,慌称自己遇到麻烦事,让其单位和同学共汇13000元到自己的金穗卡上。当日,两人逼管某说出密码,接着又赶到莱西、莱阳等地,分批将钱从银行提取。目的达到后,两人将管杀害,当晚8时许,将尸体肢解,连夜租车去滨州,途中将尸体扔在潍莱高速公路20公里立交桥下。
二人初次作案得手后,“胃口”变得越来越大,也变得更加凶残。6月2日,两人又故伎重演。将河北安新县周某骗到租房处,采取暴力手段逼迫周某打电话给家里汇款40万元。3日凌晨1时许,周某趁两人熟睡之机,挣脱绳索,准备逃跑时被二史发现,二史持刀、酒瓶等物品与周某发生撕打,并用胶带勒颈致使周某死亡。当晚,将周的尸体肢解,藏匿于屋内床下,伺机移尸。第二天早晨6时30分,二史因在打斗中受伤,乘出租车逃到莱阳治伤、躲藏,没想到当天下午就被快速出击的公安民警擒获。
史国欣、史存东两名歹徒为了自己的贪欲,半个月内竟杀害两条人命,而且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然而,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在警方的顽强奋战下,在“6·3”杀人碎尸案案发仅8小时后,就将两名歹徒抓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