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读物另类风靡 探究畸变的文化现象

来源:新华网  2002-08-07 08: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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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华网重庆频道8月6日电 时下一种被称为BL(Boy's love)的小说,在一些“前卫”女性读者中悄然流传,这种源自日本的BL小说,以表现男男情爱故事为主要内容,其区别于一般“同志”小说的最大特点在于,它通常由女性创作,以所谓浪漫“耽美”的故事和人物,吸引了不少女性读者,从而形成一种畸变的文化现象。

街头遭遇BL小说

如果稍加留意,在重庆街头的书店书摊,都可以发现BL读物的踪影,既有小说又有漫画,品种繁多且销量不错,而且也总能碰上询问和购买BL书籍的年轻女性。

在上清寺繁华地段的某书店里,记者就发现了“男欢寻梦园”、“新版寻梦园”、“耽美小说”、“奇情”、“纯爱”等系列明显带有BL性质的小说,其中“新版寻梦园”系列的书封上还显眼地标注着“BL”。

这类BL小说制作的质量有精有粗,但书封都比较精美,有画着美男子的卡通漫画,有画着逼真却带有梦幻色彩的帅男。书上都明确地标了出版社、印刷厂名称以及印数,主要为敦煌出版社、北岳文艺出版社和远东文艺出版社,相比较北岳文艺出版社的书更精美一些,还标注了责编名字,以及警告“版权所有,请勿翻印”,但都没有出版社地址和联系电话。事后记者致电向这些出版社询问,他们都否认出版了该类读物。

记者翻阅了半天,发现有的书是由台湾、内地或日本的作者创作的,有的是从日本漫画故事里改编的。书中的男主角都是美貌男孩,不少BL小说都内容“纯情”,情节浪漫,因此BL小说(漫画)又有耽美小说(漫画)之称,耽美这个词是由日本引进的外来词,“耽”有沉溺的意思。不过,一些BL小说中也充斥着色情描写,记者在现场就看到一些小妹妹翻得面红耳赤。老板见记者翻得认真仔细,就主动搭讪推荐新书,记者随即询问漫画,老板热情地拿出了许多漫画书,还殷情地介绍谁谁谁的画得好看,谁谁谁的故事精彩。还让记者留下电话,说一有新书引进就告诉记者。

记者发现漫画书内除了内容就只有书名、作者名和标价,而且印刷质量相对要粗糙得多。漫画基本上都是日本的。

记者还从老板的口中得知,这些书是在市内某大书市里批发的,购买这些书的都是20来岁的年轻女孩,也有部分初、高中生。

BL月刊瞄准固定读者

在调查中记者发现,除了单行本外,BL读物还以月刊的形式在书摊销售。重庆市场上常见的有两种BL漫画月刊《耽美季节》和《最爱》,上面全是日本各种BL漫画故事的连载,相比于单行本之外,这类月刊的读者群显得更为固定,她们中有不少人在自己熟悉的书店或书摊上留下了电话号码以供联系。

据估计,这类BL月刊在重庆每月有四五千本的销量,而且常常脱销,据说杂志在全国销量能达到十几万。记者在红旗河沟某露天书摊上打听这两本书,老板一听就叹道:“你怎么不早几天来买嘛,已经卖完了。记住《耽美季节》每月上旬出,10号左右来买,《最爱》下旬出,20号左右买。”

虽然记者没有亲自买到两种杂志,却从一位BL爱好者那里借阅了几本。《最爱》和《耽美季节》这两种杂志的封页都是彩版的俊男漫画,杂志内页如正常杂志那样制作了目录,把连载的漫画书名、作者和在哪一页标注出来,偶尔做点内容简介。但是没有出版社名字、地点以及联系电话等,只写上一个Email地址,供读者与编者联系。

从Email地址上可以看出,两种书是同一个人或同一个团体出版的,并且每期《耽美季节》的首页上都会有编者AYA致读者的卷首语和她的邮箱地址。书的最后三页为读者回馈站,设立了许多小栏目,如“一问一答”,即回答读者提出的关于BL的问题;“排行榜”登出读者投票选举的一期中最喜欢的作品、作者;“交友广场”上面登着美眉们“口水滴嗒”的交友启事,还写上了自己各种联系方式,希望结交天下同好。从地址上看,其中有大学生、高中生也有上班族;还有读者给AYA的信,里面会海阔天空地写一些自己爱上BL的奋斗史或是对BL作品和作者的评价等等,而且这些栏目还在不断地调整和开辟。

校园中的BL迷

早就听说BL迷全是女性,果然记者在书店内碰到翻阅和购买BL的都是女孩,面对这么一个特殊的群体,通过对她们的一些随机采访,记者发现重庆看BL的人早非凤毛麟角,在校园里尤其盛行。有的纯粹为了消遣,有的沉迷其中,“刻苦钻研”,达到了“大师”的级别。某大学二年级的小赵说:“学校里很多女同学都知道BL,这类小说和漫画总会源源不断地被‘先行者’拿到寝室里供大家传阅。我们基本上都是从尾崎南《绝爱1989》开始爱上BL的。”

另一位上高中的小梅说:“我最爱看漫画了,是从漫画中发现BL的,男孩之间的爱情故事太美好了。妈妈不让看,我就偷偷买回去躲在被窝里看。”她还说她的日常积蓄都拿来买BL漫画了。当记者问她是否会影响学习时,她说:“我是不会的,但我有些同学上课都偷偷看,可能对成绩会有影响。”

记者有位好朋友芸是“段位”极高的BL爱好者,该女子知识渊博,常被朋友当“百科全书”使用,而就是这本“百科全书”又几乎让她周围所有的人知道了BL一说。

芸说她与其他的BL迷一样,厌弃了毫无新意的男女爱情故事,BL小说中漂亮俊美男主角和感天动地的爱情让她非常痴迷。每个月她都会抽出时间去一些书店购买新出的BL漫画小说和月刊,基本上有多少买多少,而且常去的书店老板只要有新书到,就会给她打电话。此外,芸还会上专门的BL网站,看网上会员们的原创BL小说,自己进行一些创作贴到网上。

记者通过芸的介绍认识了几位BL同好,并从这些BL迷中得知,重庆的BL爱好者并不少,她们为记者上了一课,使得记者了解了很多BL的知识。

BL最初是在日本产生,九十年代初开始向周边的亚洲国家蔓延。BL在日本主要是以漫画的形式创作,而台湾和内地主要以小说的形式创作。内地能买到的BL小说几乎全是盗版书。如果是日本和台湾的作品,就是盗版港台出版社的,如果是内地人创作的,则是由网上下载后盗版的。尾崎南的《绝爱1989》,水城雪可奈的《同栖爱》是漫画中的经典,吉原理惠子的《间之锲》,山蓝紫姬子的《长恨歌》是BL小说中的经典。BL小说还拥有自己特有的专业名词,如H、SM、YAOI、NP等。H指情色度,许多涉及H的书扉页上会标注高H,或中、低H;SM指虐待和被虐待;YAOI(やおい)则表示书中无任何故事情节,只有H的描写;而NP则指多角性爱关系,可以说是BL中的糟粕。

探访BL网站

除了书籍、音像制品外,网络也是BL作品的一个重要载体。互联网上有成千上万个专门的BL网站,围绕着这些网站,BL迷们俨然形成了自己的圈子,在网上阅读、交流、写作和讨论。

每个BL网站都会在首页上提示网友这个网站的性质,警告非同好者勿“误入歧途”。而且有的网站要进入非常困难。还有一些小型的网站居然有秘密入口才能进入BL区,保密措施比较严密。

在资深BL迷芸的帮助指点下,记者通过3套BL专业考题的严格测试,进入了某知名的BL网站。在该网站上,几乎所有的关于BL的资料都能找到,版主更是“专家级”人物,能提供各种资讯。讨论区很是火热,看得到各位会员在上面的留言和讨论,可以看出她们之间比较熟悉了,在网上打招呼说话都非常亲密,还会互相提供自己的“私藏”,供大家分享。

记者又尝试着进了不少大大小小的BL网站,发现许多网站都实行会员制,一般这些网站可以随便进入,观看资料,但是其会员区也必须申请才可进入,在这里申请会员必须交会费。在另一个知名BL网站,记者看到网站上提供了购买BL动画VCD和CD的途径,登上了邮购地址和方式,以及价格,还公开招聘翻译(许多BL漫画和小说是日本的)、校对等,可以获得小小的报酬,获赠VCD或购买打折。

BL网站倡导网友创作BL小说,某BL网站就规定,每位会员要在网站中积分,每月必须达到一定的分数才不会被逐出门墙。积分有两个途径,一是创作BL小说在网上发表,一是在讨论区中“灌水”,多多发言。同时对写得“好”的作品,BL网站还会帮其结集成精美的书,在会员内部传播。在各BL网站上的小说区,记者都可以看到网友们发表的各种原创BL小说,题材非常广泛,有现代的、有古代的,有言情的,也有武侠的,甚至还有科幻的。其中H度也各有不同。其中甚至可以看到一些荒诞的作品改编,比如BL迷们会把《灌篮高手》中的人物揪出来,把流川枫和樱木花道配成一对;还有甚者分析出唐僧师徒有BL嫌疑的十大理由,就连公孙策和包黑炭也难逃她们的“法眼”。

由于BL小说的内容并非老少咸宜,所以大多数网站都会三令五申禁止下载和出版,但无孔不入的盗版商依然有办法将一些较有影响力的网上作品发表于世,由于网上的创作不少大胆露骨,被盗版成书后让很多年龄尚小的女生看到,形成了不小的危害。 

畸变的情爱世界

女性写男孩间的情爱故事给女性读者看,这是个很奇特的现象,她们用耽美来描述男孩之间的情爱故事,对生活充满了幻想并带有严重的唯美色彩,但是起码有一半的书充满H、SM、NP的描写,令成年人都看得哑口无言,这是否与她们标榜的耽美背道而驰呢?这类书在书摊上蔓延,不少初、高中学生也成为它们的读者,对这部分未成年的孩子,BL书籍是否会产生很大的危害呢?对此,记者特地采访了几位市内的高校教育工作者、心理学专家和作家,他们对这现象都表示比较担忧。

女作家李永英称BL小说是“离生活远得邪乎的文字”,她不无担忧地说:“BL小说粉饰现实,极不负责任。真正的同性恋其实面临着许多困扰,哪里是‘耽美’小说里那样的富贵缠绵、阳光锦绣、一帆风顺?”

“年轻的路上不只有鲜花,更有陷阱,陷阱上面常常鲜花覆盖,比如‘耽美’。”这是李永英的忠告。

重庆工商大学教师王欢也指出:“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我更不希望学生们看这类书籍,因为它对青年的正常引导没有积极作用。就像《流星花园》一样,制造一个虚幻的世界,让不成熟的人沉迷于其中,无法自拔。这种现象很让人担忧,我认为大家还是应该脚踏实地的,不要通过幻想来麻醉自己。”

针对一些BL小说中对性的露骨描写,重庆工商大学教师贺晓兰表示,这种小说有女性爱看很让人匪夷所思。她说:“作为一名女性,我无法对这种BL产生共鸣,同性之间用性来作为感情的依托让人无法接受。BL的存在也许跟女性意识抬头有关,她们开始平视男性,但是又对他们无法把握,只好站在云雾前进行猜测。”

《新女性》编辑部主任藏红则从另一角度分析了BL小说吸引女性读者的原因,她认为,除了因为女性有更强的唯美倾向外,还因为女性有很强的母性情结。阴柔的男主人公、缠绵悲美的情节,这一切都容易唤起女性的呵护欲望,从而对书中的主人公产生特殊的情感,甚至产生强烈的牺牲自己和保护成全对方的意识,并自视为一种至高无上的美。如果任由这种情感意识膨胀,将有可能给她们的婚恋感情生活带来阴影。

对于未成年女性读者来说,这种危害则可能更甚,由于缺乏基本的辨识能力,BL小说中的一些不良的描写甚至可能会直接影响她们一生的性取向和性道德观。

初审:殷守龙
复审:王大鹏
终审:孙玲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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